我的夫人田柾国 1


古往今来的艺术界的人都喜欢写一写,画一画自己的夫人,是不是?作为一个资质平平的作家,我的前半生仿佛都在没什么用的文章上耗费掉了。今天吃饭的时候被夫人用筷子敲了敲手,被警告了,所以今天给夫人写篇文章。

我的夫人叫田柾国。

是个很美的名字?他不仅名字美,全身上下没有不一处美丽的,比如他像小鹿一样清澈美丽的眼眸,精致脆弱的脸庞。他美的像清晨草原上的铃兰,随风摇摆,绽放香气。当你靠近他,你能发现他并未被世间世俗侵染,他总是有种最精密的维持年轻的方法。每天清晨,在我身边,像小兔一样轻轻蜷在一起的他,轻轻漂浮的发丝,总是让我想起最初见到他时他那般模样。他从未变过。

我当然记得我们的第一面。当年我二十五,想去欧洲六日游,名义上是丰富写作素材,其实是江郎才尽,上一本书的热度已经过了,下一本还在缪斯女神的怀里躺着呢。焦虑不安,饭碗岌岌可危,逃避去欧洲几天试试。我到达英国的时候,冬日的风裹挟着我,粘腻又透骨的冷。我所在的民宿不大,熔融的火炉的热度像不听话的小孩窜进我的怀抱。倒是给人足够的安全感。

民宿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,很好说话的女士。她给我跑了一杯咖啡,然后躺在离我不远的躺椅里,笑眯眯地说,您是哪里人啊?

South Korea.

年老的女士突然睁大了眼,随后恢复笑眯眯的状态,听着她缓慢的讲述,原来是这里在前一天刚招待了一个韩国的男人。不太会英语,但人相当和善可爱。

“或许你可以当他的向导。”我同样笑眯眯地应允了。但是,这不可能。我没理由让自己的旅行徒增烦恼,我告别这位女士,走向自己的卧室。

第二天出奇的是个好天气。晴空万里,阳光明朗而不刺眼,像母亲的手拂过我干枯的肌肤。我沿着小道,一路踩着冬日树枝斑驳的影子,路的尽头,我远远看到一个身影。

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,他向我扭头。就在那一刻,虽然我并不想说得如此轻易和轻浮,但是,我对他一见钟情了。

一个头发略长的男孩举着相机,他的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水面,我从不知道这里有这么美的湖,正如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一个从未谋面的他一样。我一路走来的脚步,向前是他和美丽的湖,他像交接我和缪斯的金钥匙,或者说,他就是缪斯本身。

我详细描述一下他的外貌:高挑挺拔,肤色是一种细腻的白,像湖中白天鹅一样一尘不染。他的脸却小小的圆圆的,嘴唇薄而形状好,水润有弹性的样子。眼睛大而灵动,让我想起一个词,顾盼生辉。

他就那样盯着我,眼中涌动着一些我读不懂的悸动,突然他笑了出来,眼中流光溢彩,我的心脏因此痛得像要裂开。我从来不认为爱是这么直接又这么折磨人的事情。他始终站在理我五米远的湖边,轻轻地笑着我的滑稽。就在这时,他突然举起手中的相机对准了我,咔嚓一声,他笑得更动人了,我听见他用韩语说,谢谢您金先生。

和夫人结婚后我常常被夫人调笑,“先生那么聪明,怎么没想到我就是房东太太口中的那个年轻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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